Xjb磕cp且喜新厌旧的杂食动物,写文随心所欲,更新随心所欲。

【云²】某个漫长的冬季

今晚太美好,我的生活充满希望。

于是发个中午说的脑洞。

祝大家双休愉快。







1.


今年这个冬天格外的漫长,雪堆积的边缘线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地方,阿云嘎穿着军靴走在嘎吱嘎吱叫的雪里,身后是漫天的大雪纷飞。


不远处丧曲嚎叫,走的越来越近能听到风里裹卷的哭喊,比雪飘进脖子里还凉,凉的透心儿的。


阿云嘎裹紧衣服到了灵堂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同学全部穿着黑色的衣裳零零散散的站着,每个人表情悲戚。


在一片雪花与白绸里黑色好像是界定了哪儿是真正活着的地方。


老师是在讲台上突然倒下的,心脏病突发直接就倒了下去,第二天学校就发了讣告,这么多年老师带过的徒弟便从大江南北赶回来给老人上柱香。


阿云嘎上香完毕便觉得灵堂太过压抑,便出来蹲在一边直到抬起头看见一身黑衣表情肃穆的男人往他这边走了过来,穿着低领的毛衣露出了阿云嘎看着都冷的脖颈。


人走到他旁边也跟着一起蹲下,阿云嘎能看见来人脖子上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和你前后脚到”阿云嘎接了话头便看着旁边的人手指搓着面前的雪花,看见了熟人阿云嘎心情稍微好了些,于是伸手把人外衣上的雪花拂了去。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巡演么。”


“告了假坐最早一班的高铁来的,没想到北京这么冷”


“你又不是没在北京呆过,多冷你心里没点数啊。”


来人低着头想了半天说好久没来了早都忘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着在飘着大雪的路边直到有个人说了句“大龙,嘎子你两在外面不冷么。”






2.


和风吹过的夏季带着尾端的燥热吹在北京,彼时的北京雾霾还没有那么严重,鸟巢才建好刚满一年,学校开学之后他们几个外地的学生挨个在景点拍照,明亮亮的大眼睛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几个人穿着七彩斑斓的衣服摆着老土的pose,感觉成为了这个城市新的主人。


阿云嘎从困倦中醒来发现自己依旧是身处在黑白之间,那些五彩斑斓的人如今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小声的谈论着近况。


有人说葬礼也算是一场团聚,那些早已经改行的同伴重新坐在一起,你说着你的生活我说着我的故事,这些早已经不是这个城市主人的同伴穿着一水的黑,生活也不算五彩斑斓。


老师这一年又一年带出来了很多五彩斑斓的学生,之后五彩斑斓消失剩下了一个天幕的白与黑。


郑云龙坐他旁边也没有多说话,他埋着头偷偷的睡了会,眼下的黑青明显的不行。


直到老师家里又来了一群亲戚忽然大声喧杂起来才把人吵醒,有些迷糊的看着那么一大波黑的白的伸头在阿云嘎耳边小声说了句“老师最讨厌非黑即白了。”


阿云嘎露出了第一个笑脸,小兔牙都显了出来指着人从上裹到下的黑色来了句“那你穿了这么一身?”


郑云龙摆摆手指把自己毛衣掀开一角,阿云嘎低头看见了里面是很多年前的夏季班服。


这个人还是五彩斑斓的,像是上海外滩上看远方露出来的各种灯光,斑驳的像是回到了以前。


几个人穿着同样五彩斑斓的颜色练习,班里的女孩腾空来了个横劈。


郑云龙嗷嗷叫说着真厉害眉目里都是青葱少年不谙世事的模样。


老师看他太欢腾便状似生气让他也跳一个,跳完老师点评人家小姑娘是天鹅,你跳的像是鸭子。老师很喜欢郑云龙,说郑云龙有天赋嗓子好,一张嘴能听到故事。


阿云嘎知道郑云龙一直很感谢这个老师,那时候郑云龙一个人在教室里练声,阿云嘎手里拎着饭准备去找他,便看着老师站在窗户外看着,偷偷对他招手让他看里面的郑云龙,斗志昂扬。


“看吧,很帅的男孩。”


阿云嘎点点头把饭藏在身后被老师看见说“快进去吧,别把我优秀的学生饿瘦了,你也多吃点大龙一个人抵班长你两个了。”阿云嘎应了声在老师走了之后郑云龙跑到窗户前问老师说了啥,阿云嘎打量这个人半天在人疑惑的神情里张口说。


“你哪儿帅了?”




3.


尘埃是怎么和世界对抗的呢?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吧,老师问过阿云嘎,阿云嘎那时候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问题。


于是在这世界上老师也化成了尘埃。再也没有给他问这种问题也没人给他解答了。


老师好好的躺在那儿好像是睡着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的睡着是醒不过来了。


老师说,尘埃没办法和世界对抗,于是整个世界都充满着尘埃。


阿云嘎鞠躬的时候郑云龙就在身边,在众人的面前两个人三鞠躬。


一鞠躬敬畏天地。


二鞠躬哀悼死者。


三鞠躬抚慰未亡人。


婚礼也是三鞠躬,葬礼也是三鞠躬,阿云嘎想着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一个是团聚,一个是别离,礼仪却差不多。


他与身边的这个人未能参加婚礼,倒是在葬礼上同一时间低头弯腰,而郑云龙再抬头时眼尾都带了些将哭未哭的红。


“老师,尘埃太多了世界都没法呼吸了,再这一场战争里尘埃赢了。”阿云嘎想着便伸手扶着郑云龙两人回坐,他很久没闻到郑云龙身上的味道,一瞬间觉得有点窒息连同这压抑的氛围。


那时候他两毕业,郑云龙奔赴上海开始闯荡。


阿云嘎留在北京觉得哪儿都是郑云龙的身影。


整个北京都是名叫“郑云龙”的尘埃,他的世界没法呼吸,比雾霾难受。


凡尘不是不能和世界对抗,世界也如履薄冰的走在钢丝之上,然后在二十多岁的青春年华里,尘埃落定。


年轻的阿云嘎在毕业的时候知道他是喜欢这个人的,也就是这个身边的人。


可是阿云嘎对自己过于苛刻,他的人生在除了喜欢上郑云龙以外没有任何的出乎意料。


藏得太好,在言语之间调侃动作当中暧昧,无人知道他是真的喜欢,那个无人包括郑云龙。




4.


“不知道老师现在还喜不喜欢让学生演戏了。”郑云龙坐在位子上背挺的有些累偷偷的动了动肩膀。


这是他习惯的动作,有些累了就这样,阿云嘎看了眼伸手给人捏了两下怕太引人注目便就又放下了手。


老师那时候喜欢让他们一对对的演戏,情侣仇敌主仆各种羞耻play都有。


他和阿云嘎那时候被抽签抽出是一组还是演情侣,郑云龙不知羞的仗着自己又高又比阿云嘎壮当了老师口中“第一次恋爱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小情侣”,阿云嘎带着假发被郑云龙上手搂个满怀还和旁边的人打趣说班长腰真细,老师和同学乐呵半天才让郑云龙正经一点,郑云龙咳嗽两声迅速回神,学着青涩的小男生小心翼翼的在阿云嘎的背后唱着内心的激动,夏天穿T恤的季节,郑云龙把阿云嘎抱的太紧,阿云嘎的背后能感受到郑云龙的温度。


“我爱你。”郑云龙探头在阿云嘎的耳边一本正经的深情。


班里狼嚎之时老师点评“很好,演的很入戏,倒是大龙你得再收一点,再来一次。”


郑云龙在学习的时候很正经,他点着头重新上手抱的时候阿云嘎很庆幸那顶假发遮住了他耳朵尖通红的模样。


也因为这个,阿云嘎后来自告奋勇的演了Angel。


老师说他演的很好,一直都说他是很好的Angel。可是他再也没有演过吉屋出租,老师也没办法再说他演的很好了。


他讨厌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让所有噩耗都汹涌而来。


灵堂里听不到外面的风声,他两坐在位子上看着来来回回的人,这时阿云嘎才很清晰的知道老师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从此以后维系感情的回忆又少了一个人的存在,阿云嘎想着只剩下他一个人知道曾经在某个冬天里和老师说北京的冬天能冻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那是大三的冬天郑云龙谈了一个女朋友,他这么说完老师便问他北京的冬天是不是比蒙古要冷。


阿云嘎对老师说“是的,蒙古的冷会冻死草原上的羊,但是他不知道北京的冷会冻死人。”大三的那个冬天他无数次尝到漫长的轨迹。


北方的冬天太漫长,漫长到还没熬过一个冬天郑云龙就宣布了分手,终日和他们混迹在一起,可是他知道雪埋葬了一些东西,等到来年草长莺飞之时冰冻化开了伤痕就裸露出来了。


比如,那个人喜欢女孩子。


他发现他每个冬天都会失去一些东西。


大三失去了告白的勇气,毕业失去了郑云龙在身边的痕迹,而如今失去了回忆。




5


郑云龙在傍晚的时候要回去了,阿云嘎出门送他,然后叹口气看着这个人双手插兜的模样便让人低下头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挂到了他的脖颈里,一圈圈的缠好。


郑云龙埋头窝在围巾里暖和的缩了脖子上前抱了阿云嘎“节哀。”


阿云嘎在人背后拍了两下稍微有些哽咽,说你也是。


郑云龙转头之时阿云嘎眯着眼看着一片风雪里那个人穿着一身黑往前走着,围巾被风裹得飘了起来那个人手一抓又放到身上妥帖围好。


阿云嘎有些看不清了那团黑色,就像是一次又一次习惯那人始终会走时的习惯,他也可以自然的转身毫无波动。


他早已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喜欢这个人了,只知道这个人占的比重很大,大到长生天知道。


这个人开心的时候喜欢低头用手指蹭两下鼻尖,累了的时候往一个地方一坐就能放空自己,只喜欢穿些舒服的款式,有个聪明的脑袋不愿意多努力却总能考到高分,也有个不为人知的有趣的灵魂,倍儿逗的男孩。


唱歌的时候喜欢皱眉,眼里含着笑嗓音像是飞翔的鸟,他两有着十多年的默契,郑云龙张口唱歌,他就能合的进去,上学的时候郑云龙就喜欢站在钢琴边两个人重复练歌,站在台上挺拔如松坐在台下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有时候喜欢嘬嘴在不熟的人面前装作一本正经,上学的时候很暴躁,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嘚嘚瑟瑟的在鼓浪屿的时候非问他是青岛的海好看还是鼓浪屿的海好看。


这是他在一年四季了解到的郑云龙。


可是每一年冬天都很漫长,他早在岁月的牵扯里习惯了漫长的冬天,其他三季的故事到冬天都会偃旗息鼓。


他少年时代不曾说出来的喜欢,在舞台上唱过的歌,教室里两个人对贴的胸膛,淌过的汗水都埋葬于岁月的雪花之中,那层皑皑的雪叫做回忆。






6


他喜欢过这个人是个秘密,和他不喜欢冬天一样。


“老师,世界永远脱离不开尘埃,因为尘埃无处不在。”


我很喜欢他,只是每一年都有冬天,冬天就会下雪,初雪时再激动也比不过大雪连续几天封路时的恼火。


在冬天下雪是小事,就像喜欢他早已不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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