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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²】浮生只合

♡来自于平安夜的睡前故事,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 大家都说我那篇“意难平”。


这篇文里的大龙懂了那些喜欢的饭菜放在他面前的意义。


那结局是什么样的呢。 | 


















前:


漂亮的咖啡厅里永远不会缺相亲这么一件事。


毕竟谈恋爱的那些甜味在隔壁家奶茶店里发生。


 


 


1.


“咖啡是你放了奶糖和无数块方糖,到嘴之后即使甜到发腻后劲都是苦涩。”


 


郑云龙远没那么多伤春悲秋,他只是被逼着走进了这家店罢了,寻个舒服的位子要了杯纯美式之后便翘腿窝在舒服的沙发里翻着过期的杂志直到看到了夹在杂志里面的这么一个小纸片。郑云龙两指夹着这么一张纸看了几眼之后连翻杂志的心情也没了,这个字迹写的像是初中生纪录恋情的本子里出来的那么一句话,太过于矫情不适合他的风格。


把纸条放回杂志里便无事可做的一手撑头一边划着自己的手机,偶尔抬头看两眼窗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毛衣往窗边一坐就好像是风景了,被阳光照过来的下午暖洋洋的,男人逆着光的剪影惹得过来送咖啡的小姑娘脸都羞红了,咖啡落在桌子上发了一声小小的脆响。听到之后男人有磁性的抬头说了句谢谢,小姑娘开始拿着托盘企图幻想起韩剧里那些浪漫的故事发生在她身上,直到身后有一阵香水味飘过,长头发的漂亮女人穿着大衣站在了那个桌子的正对面问她要了杯卡布奇诺,小姑娘慌忙点了头转身之间听到漂亮女人对男人说“郑先生是吧,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郑云龙站起身和女人礼节性握了手开口“您好袁小姐,我没等多久也是才到”寒暄结束两个人落座无话可说,袁小姐不好意思笑笑说是学校工作太忙才耽搁下来的,按照相亲基本流程郑云龙大概需要问眼前的这位小姐在哪个学校高就了,可是郑云龙本身也就是奉父母之命过来罢了也便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微笑说没关系问要不要加个蛋糕,袁小姐摇摇头,男人不按相亲套路走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尴尬,她搓着衣角直到侍者把卡布奇诺放到桌上两个人才缓过来这压抑的气氛,袁小姐拿着杯子喝了口咖啡看着郑云龙想起来她母亲听介绍人说的那些发现都是真的,长得帅个子高还是个艺术家。


“郑先生是唱音乐剧的是么?”郑云龙抬起头蹙眉想了下说“我是演音乐剧的”。


袁小姐短促的啊了一声之后有些抱歉之时便听到手机短信来电铃的响起,袁小姐不好意思的看了郑云龙一眼,郑云龙低头喝咖啡示意随意。


好像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对面的姑娘好像开了手机之后动作僵硬碰倒了咖啡,郑云龙慌忙抬眼就看着女孩愣在那儿握着手机眼泪大滴大滴的往桌子上掉,猝不及防的悲伤。混合着咖啡在桌子上晕染上大片的痕迹,郑云龙手足无措的抽了两张纸巾往姑娘面前递,就看着那个姑娘抽抽噎噎的道歉一直说着不好意思对不起的硬搓着衣服上一片痕迹直起身往洗手间去,郑云龙不知道这个姑娘怎么回事便不敢多动作只是坐在位子上接受着旁人的指指点点,好在郑云龙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直挺挺的便那么坐着。


等到侍者过来收拾干净的时候郑云龙嘱咐让侍者再上一杯咖啡。


袁小姐收拾好重新出来的时候郑云龙只看到她眼圈红红的,攥着手机手指都是泛白的。


坐回位子上的时候郑云龙开口询问需不需要回家,袁姑娘摇着头把手机放回去说,我得告诉所有人我过得很好,麻烦你就坐一会好么。


郑云龙不是特别会安慰别人,他学着很多年前印象里某个人的模样往姑娘的咖啡里多加了几块方糖。


“袁小姐,和我说说吧,憋在心里不是很好,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叫我袁云就好了”


 


2.


“我前任就要结婚了,他发短信通知来了”郑云龙喝咖啡的手忽然僵在那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袁云低着头把大衣盖在衣服上好像这就就能遮挡那一摊污渍一样。


郑云龙放下茶杯便听到了袁云说的故事,便是很简单的大学同学没能走到一起的故事,那个男孩在北京,而她家里让女孩在上海,长时间的异地相处,处着处着就散了。


谁都会经历这一段的。


郑云龙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咖啡已经凉了,他张口抿了一下满嘴都是苦涩,便也没再喝下去的欲望,窗外的阳光西沉,他疯狂的想逃离这个地方,最后只是听到女孩的那一句话,他一直摸着杯壁的手蓦地紧了起来,眼神晦暗。


“分手的时候我就在告诉我自己,哭过一次我就不哭了,我得过好,所以我一直相亲我想着我可以早一步结婚告诉他,没有他我也可以很好,毕竟异地相处的这么几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他要结婚了,他过得很好我还没忘了他,这么一对比我好像过得很差一样。”


“我那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女孩的抽噎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小了下来,她眨着眼想不通这个男人居然会开口,她并没有在寻求安慰,她只是今天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


“我来相亲是因为我妈又一次在要挟我了。她总是知道到最后我会听她的。”呵的一声从郑云龙的嘴里溢出,眼尾都暗含了嘲讽。


“你知道么,我和我前任分手是因为我妈拿刀逼在我面前,就是家里切菜的刀,她就压在她脖子上,只要我不同意她就会捅死她自己,我没见过她那么疯狂,那么歇斯底里,她要毁了她自己来告诉她的儿子。”郑云龙声音嘶哑带着阴沉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让袁云向后屁股挪了几步张了嘴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看到这时的郑云龙忽然眼尾弯弯靠在了沙发背上笑了出来说“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对付我相亲对象的,可是你太惨了我不忍心吓你了。”袁云被逗的乐了一下一边抽噎一边说“不愧是演音乐剧的,我以后肯定是要捧场的。”


郑云龙看着面前的袁云放松了之后便重新窝回沙发上只是低着头转着咖啡杯说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罢了。”


小说里之所以是圆满的,是因为现实永远无法圆满,好像谁都能把你压塌,即使你告诉你自己不是这样的,可是事实就在你面前。


“在我妈歇斯底里拿着刀在家哭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死,我妈很漂亮的,只有那天我第一次看到觉得有些陌生。”他妈妈不适合那么狰狞的表情,那让郑云龙觉得恐惧,时至今日也不愿意多想。


郑云龙很多年没想起来这一段故事了。


郑云龙不想再说下去便抬头看着天黑了想起身告辞,就听到姑娘说“再陪陪我坐坐吧,我怕我回家被家里问太多…”郑云龙点点头便没有再多动作,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直到郑云龙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已经亮起来的灯光才反应过来是要到圣诞节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郑云龙转头看到袁云问了这个问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其实不知道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我到了上海之后就埋头在剧场里,我以为我的生活从此会是很糟糕,可是我回头一看发现我过得其实挺好的,没了他我还是我,我依旧有着我自己的爱好与工作,这么多年过去我自己都没发现我早就已经释怀了。”郑云龙对着袁云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哑了。


“我的工作很忙,分手之后就更忙了。我不想回家就一直待在剧场,你知不知道剧场大门口往左走在一个小巷里有一家卖红薯的摊子,我大半夜经常去吃,就他家那烟囱在排烟,那儿比我家暖和。”说的时候郑云龙便比划着红薯的样子极其有趣,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耳朵都红了。


那时候他才出来工作,每天都是大半夜的从剧场出来便看到有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路灯下蹦跶,然后看到他的时候就跑到他面前,把身上穿的两件大棉袄脱下来一件把他也给裹起来,那个人怕他从剧场的时候出来冷就一直是穿着两件棉袄给他先暖着,等他出来的时候身上那叫厚棉袄总是带着体温给他把脸都裹得严实。然那个人就笑眯眯的拽着他的手把红薯递给他,他两就慢慢走在没什么人还刮着风的街头一人抱一半的红薯啃,吃完的时候那个人就拿着纸巾把他嘴角的渣子给抹掉,他怕冷走路的时候就喜欢缩着脑袋吸鼻涕然后嘴里骂这个冷的要死的天,那个人就喜欢凑上前蹭蹭他的鼻尖嘿嘿笑着说他现在一股子红薯的味道,看起来像个糖豆一样的男人能笑眯眯的却直接把他扛起来奔赴在那几年的冬夜。


那个人腰不好抱他跑一小截就放下来了,然后郑云龙作势就要踢他屁股,长腿一翘没踢到人倒是被人攥住了手指放在嘴边哈气然后顺手就放到了自己的棉袄兜里。


郑云龙问过很多次红薯在哪儿买的,那个人总说“反正我会买的,你要知道干嘛。”那个人不说郑云龙也就没太在意过了,直到再也没有人在冬天给他买红薯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个红薯摊子离他家不远,以前视线总在一个人身上便忽略了所有他该知道的事。


以前有人给他红薯,后来他也会自己买了。


“那个红薯摊我没去过,我男朋友胃不好我和他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后来习惯了之后我自己就想不起来吃了。”郑云龙被这句话拉回神直起身来了兴致“我带你去尝尝吧。”


袁云点点头说好啊。




3.


袁云走在这条路上手插着兜看着比他稍微走的快些的男人便问了句“那个好吃么。”郑云龙回过头想了想说“就是普通烤红薯的味儿,我不是特喜欢吃就是习惯了。”两个人有点熟悉起来郑云龙便不端着架子了,这种熟悉让袁云稍微不那么局促,就看着郑云龙在自己很熟悉的地界七转八拐就看到了剧场,大而恢宏。


巨幅的海报上是眼前这个男人演出音乐剧的海报。


袁云指了指旁边过往的行人说人挺多的,郑云龙挠头看着旁边的人说“现在看音乐剧的人变多了来剧场的人也多了,比前几年好多了”袁云不是很了解音乐剧便就听着郑云龙说,对于这一块郑云龙很专业,他说到现在他班里只有他和阿云嘎在坚持音乐剧的时候停下了话,袁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便问起郑云龙。


“他是一个很棒的音乐剧演员,以前在我们班是班长,经常照顾我们…”郑云龙张嘴顺口就说出来了,袁云便拍手像是恍然大悟“那你和他关系一定很好。”


郑云龙点点头说“关系挺好的,就是很久很久没见过了。”


他两即使不见面,也抛不开互相提及,久而久之现在倒是可以认真点点头,真的以为是朋友。


前一段时间才有一个人那么问过,是一个剧组的同事,之前和阿云嘎也在一起拍过一部音乐剧,这次和他合作。


吃饭的时候忽然说到阿云嘎,两个人都很有名又是同学便经常会被人提起,郑云龙早就已经习惯这么些提及,在他面前说阿云嘎,在阿云嘎的面前提他的名字,他喝个酒就听着那个同事开玩笑说上次嘎子哥说你两很久没见啦,郑云龙想了想上次见面的时间之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同事就说嘎子哥说他这么久不见你是为了治疗情伤哈哈哈哈哈哈。旁边人都乐呵起来说大龙你咋欺负嘎子了,还让人治疗情伤,最后还编了一句特别顺口的话“王不见王,治疗情伤。”


他想阿云嘎说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开玩笑。


郑云龙把酒一饮而尽没有说出口那么一句“我信。”


我和他数十年私底下王不见王,真的只是治疗情伤。






4.


“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之后就没吃这个了”袁云抱着红薯小心翼翼的把皮撕开,郑云龙问了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六年多,你呢?”袁云咬到了第一口红薯笑眯眯的感叹了下这么多年果然还是红薯最暖和。


“……十年多。”郑云龙没有吃红薯只是放在手里用来暖手。


那时候他总以为他能和那个人有很多十年,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只有一个十年。


他以为十年很长,能靠着这十年回忆过一辈子,可是十年太短,而一辈子太长。


“我那时候因为有一次感冒,大半夜梦到他在家照顾我跑去给我做饭,我被饿醒了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早知道就早点生病了”


有时候你再想一个人,那一个人也不会在梦里出现。


有时就只想着梦里看看他罢了。


郑云龙笑了两声想起来自己鼻子堵着一边擤鼻涕一边流眼泪,窝在家里生不如死的时候居然因为梦里梦见这个人心情就好的时候他就想笑,直到现在想到那个人也都是笑的。


可是当他有一次看到微博上说阿云嘎出席哪个节目的时候生病了,他第一个反应是做梦有没有梦到过他。


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去让这个人照顾好自己,披着只关注阿云嘎的小号爬上去让他好好照顾身体。


因为做不到以身相替,只想他平安顺遂。


袁云听到郑云龙那么一句话忽然之间有点心酸,“你那么喜欢那个姑娘你妈妈为什么不同意”


郑云龙对她笑笑半天来了一句“因为那个人不是姑娘。”




5.


“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么些年里学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优点,我母亲只知道说她那么优秀会发光的儿子怎么可以做那样的事情,我妈她永远不会知道她所看见的我的优点却不足那个人的万分之一。”他在考大学之前什么样子没谁比他自己更清楚,暴躁的一点就着,后来他自己在没发现的时候越来越像那个人靠拢,即使分了手之后也一直是那般。


当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像另一个人的时候不止是因为互相陪伴,有的时候太想那个人了,便不自觉就把自己想的人放在自己身上了,一个人的举手投足带着两个人的模样。


明明是因为你才变得更好,你却看不到。


袁云有些惊叹眼前这个人的直白,郑云龙开始吃起烤红薯还吃的挺香,袁云咬着烤红薯笑了下说“那你男朋友好看么?”


郑云龙被红薯烫的龇牙咧嘴的点点头含糊不清的“一个A角能不帅么,蒙古人,


长的像…汤姆克鲁斯。”


袁云非常捧场的哇了一声惹得两个人在街头笑的直仰头,袁云笑的肚子疼蹲在地上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掉,手里的红薯一颠颠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大概是两个人都太苦。


郑云龙站在那看着远处仍然能看见的海报想着,他要去北京演出的时候这么个大海报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看见。


“那已经不是男朋友了。”


袁云一边哭一边愣着红薯,被噎的一哽一哽的之后说“真好吃,好吃的我都哭了。”


人得有跨越伤痛的勇气。


袁云不知道她有没有,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低头啃红薯的人一定有这样的勇气,现在一派云淡风轻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而当年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谁都不曾知道。


别人以为他食露水,可他终究是凡人。






6.


“那个人以前追我的时候你知道他能干嘛么,为了知道我喜欢吃的菜就去请全班同学吃饭,然后每次一吃饭我就发现那些菜在我面前直晃晃的放着,和他的不良居心一样明显。”袁云吃红薯吃的有些脑回路不正常问了句“这么有钱的么?”


郑云龙嘿嘿笑了声摇头“他哪儿来的钱,从内蒙古到北京求学家底子就500块,他那次请吃了饭之后我也看出来他喜欢吃什么了,后来我和他就一起打工,发工资发了300块钱,我们几个寝室玩的好去小饭馆吃饭,他把我喜欢吃的偷偷调我面前,然后自己看到自己喜欢的菜也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想到这种一样的招数也用到了他的身上…哈哈哈哈那个傻逼。”郑云龙想到了那个时候不自觉的笑的开心,眼尾带了些成熟男人的皱纹。


袁云把红薯吃完的时候郑云龙手里还握着冒着凉气剩一半的红薯,他许久不说他的故事,这么一说便再没胃口再吃了。


吃一口都嫌弃涩的慌。


他那时候在家里一个人看了一部“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电影,他和阿云嘎在一起的岁月里早已养成一天看一部电影的习惯,而剧情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那首歌了,街边现在就在放着。


郑云龙随着一起哼唱出声,音乐剧出生的人连随便哼哼都很好听,袁云把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些听懂了街边的歌词。


郑云龙此前大概再没找到如阿云嘎一般的人,否则他怎么会觉不得上海开始飘起了小雪。


上海很少下雪,这么一点点小雪就惹得路上的行人开心惊叹,好像只有他两格格不入。


郑云龙抬头看着天空说“你有没有滑过雪?”


袁云摇摇头,她很少出上海这个地界,也许就是她胆子太小她的男朋友看过大世界之后便对她失望了吧。


“我去划过,我不会然后抱着嘎子摔了一路。”


阿云嘎划得挺好,还能来几个空中动作,郑云龙形容的时候还用了拟声词手舞足蹈的形容阳光折射下的雪花有多好看,而他一个在海边长大的孩子踩着雪橇腿都软,他原以为自己会很酷的从山顶飞到山脚,可是他就是抱着阿云嘎嗷嗷叫的滚了一圈,雪在他两身上黏的都是,他解开面罩对阿云嘎的眼镜哈气画了个心,阿云嘎一边艰难的爬起来一边把自己眼镜上的雾气给抹去说着再也不和他一起来了,郑云龙坐在地上仰着脸把阿云嘎拽回地上手里抓着两把雪往天边扬去的时候阿云嘎亲上了郑云龙的嘴唇。


别人在滑雪,他两在谈恋爱。




7.


“疼不疼??”袁云看着郑云龙。


郑云龙摇摇头说“很甜。”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嘴巴翘着。


“我以为我会慢慢学会的。”


可是阿云嘎不在他身边,而他本身对滑雪就不是很感兴趣到了现在也始终没有学会。


更别说滑雪,他已经很多年没好好看过雪了。


他那年陪着阿云嘎去过鄂尔多斯,他在那看过这辈子下的最大的雪,阿云嘎在他身边。


他坐在酒店的地板的地毯上看着落地窗外面下雪,一层层的飘着,压着天幕的苍茫,一个世界都是晶莹剔透。


阿云嘎洗完澡出来枕在了他的腿上“明天带你见见爸妈。”


他低下头蹭了阿云嘎的鼻尖嘿嘿笑,才洗完澡的阿云嘎脸上还带着水汽,郑云龙蹭了半天惹得阿云嘎翻身压住然后郑云龙上手一钩眉尾含了些许笑意。


管他窗外风雪几何,郑云龙眼尾藏的那抹红被阿云嘎亲了几次。


第二天郑云龙跪在墓前好好的磕了三个头说了一辈子陪着他儿子,可是那句话食言了。


别说一辈子,半辈子都还没到。


连分手都是阿云嘎怕他太难过先提的。


袁云不知道郑云龙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郑云龙现在有些丧。


两个人走在路上,袁云看着时间便准备告辞,郑云龙看着袁云上了出租便转身离开。


这条路一如既往的让他觉得有些漫长,即使在家的附近也得稍微绕个两圈。


总共有10个路灯,其中有三个坏了,一闪一闪的。


盐粒子般的雪就落在郑云龙的肩头。


没人给他抚去浮雪,他便也不是很在意,晃晃悠悠的走着伸了个懒腰。


郑云龙从兜里摸了烟夹在手里想了下还是没有塞嘴里去,他算是很久不曾想过阿云嘎了,这么几年他习惯了以前两个人走的路,也看到了两个人在一起时没注意到的地方。


一个人能看到的比两个人多的多,你在把注意在那个人身上的目光放到别的地方的时候,你看见了很多很多东西第一个反应不是没了他你会看到更多的东西,那些注意的大多是无趣,即使是这些无趣郑云龙也会想着这些他有没有看过之类的。


……有些想他。


郑云龙把烟掐成两节。多久没想过了,一想到他有些想笑心脏也有点疼。


……真他娘的烦人。


郑云龙停顿了一会发了个朋友圈配上了下雪的照片,一如既往摆了个鬼脸。


文字是:今天相亲的时候忽然想到一句诗“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很久没想这个人,今天相亲重新想起来发现时间在向前跑着,他以为那些痛苦的岁月到现在全部都已经模糊起来,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最久远的是他两入学考试,他第一反应是哇这个人是艺术家。


朋友圈有人回复“大龙你咋这么矫情呢”


“去你娘的,老子炸了你。”




8.


他早就猜到他母亲会来问他今天如何,只是没想到时间如此凑巧,他看着来电显示有些烦躁的在拒接那儿摸了两下却还是接起来了,老太太说着青岛话问他这个相亲对象怎么样,是她托了几层关系才找到这么一个靠谱的姑娘,郑云龙这个时候早已经不是当年和父母梗着头说是你不同意你砍死自己我也一头撞死的人,他应和了两声说“妈,我真的觉得我这样挺好的你别麻烦了。”他妈停下来问了句是不是还没忘记呢,有些尖酸刻薄。


郑云龙问他妈你说谁啊。


老太太不想和他说话就给挂了,高级知识分子实在说不出来太难听的话,唯一一次失态也被老太太找了很好的理由遗忘过去。


可是阿云嘎是他的一道疤,即使分手了郑云龙也很拒绝他妈说起这个人,他不奢求他母亲明白谅解但是别提了,提到那个名字郑云龙就变成了他妈嘴里那个阴阳怪气的不孝顺的儿子,连骂他都咬文嚼字的。


“你明明可以有两个儿子来孝顺你”郑云龙当时跪在地上的时候他妈说的什么来着,老太太气的哆嗦说不需要两个儿子。


郑云龙在老太太的叨叨里想起来上一次老太太这么打电话还是他去参加节目录制遇到阿云嘎,老太太知道之后给他打电话生怕他两旧情复燃。


他那时好像是笑了出来说“这行就这么大,人家优秀我也优秀总能碰到一起避免不了”她母亲还没说出来话郑云龙便接着来了一句“放心,如果我两会在一起当年就不会分手了,你的那把刀不用再拿出来了。”他当时在洗手间说的这句话,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阿云嘎从另个门出来,深深的看了他两眼便上前抱住了他,而那时自己都没觉察到在看阿云嘎的一瞬间自己先红了眼眶,他后来想着是不是隐形眼镜太干了。


“别对妈妈那样”阿云嘎很久没和他这么说过话,蒙古人说中文发音吐字有些奇怪却很是让人安心,郑云龙在许久不见的温暖里忘记了这人和他距离很久没这么近了。


郑云龙埋在他颈窝里直到阿云嘎上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之后松开了手。


他觉得阿云嘎可能是怨过他的,阿云嘎没什么家人便从恋爱初始就把他当做家人,可是他在那样一场事故之后,阿云嘎心疼他说了分手,可是他那时干了什么呢。


他一边说着可以坚持下去,一边没有反驳甚至默认的时候,阿云嘎便也是揉乱了他的头发。


他吼着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阿云嘎把他的眼泪和鼻涕都抹掉在他耳边说“他舍不得了。”


明明是阿云嘎看到了郑云龙的退缩,便放开他在和他妈妈的拉锯战里退了场。


郑云龙想问过,那时候阿云嘎如果说分手之后他死活没有放手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把自己为何没撑下去的原因堆砌在了阿云嘎的身上,在某一段时间里他飞去了鄂尔多斯在空无一人的草原上破口大骂,然后到他父母的墓前说“是你儿子不要我了。”


然后第二天要飞回上海的时候重新折返回到墓前乖乖认错。


学着阿云嘎的模样笨拙的把爸妈的照片用手指将浮灰轻轻扫去。


他在墓前想着或许当时阿云嘎并不是想分手,也许只是阿云嘎大概也需要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阿云嘎说他从小就没了父母不愿意看着郑云龙和父母闹成这样的时候,大概有一部分自私的希望郑云龙会说他是阿云嘎的家人。


可是,他没有。他忽略了阿云嘎的眼神只是指着门口让他走。


他以为懂阿云嘎的一切,眼神一过来他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可偏生那个时候没懂。


后来郑云龙猜过...阿云嘎过得很好是不是因为想要告诉他,他不在乎了。


他从来不愿意释怀,可是他没辙了。


那个人的眼神里有对工作的热忱,有对生活的向往,有努力,有坚韧,但是没有了他。


“你儿子很好,真的。”阿云嘎爸妈的照片依旧是笑着的,郑云龙也笑了。




9.


郑云龙结束这次相亲很久都没有联系过这个叫袁云的姑娘,直到有一天这个姑娘发给他一个微信,是姑娘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的大头贴。


“我去北京参加他婚礼,没想到地址是北京的民政局。我当时决定勇敢点,现在我家人同意我来北京了。”


郑云龙说了句恭喜。


袁云发了个语音说谢谢他。


那么喜欢分开太疼了,她没有郑云龙那般的心境,可以好好的说自己释怀。


“我来看了那个人的音乐剧,他真的很像汤姆克鲁斯!”小姑娘最后发了句“他真的很温柔,他对着每个人鞠躬的时候说回家注意安全的时候,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郑云龙说,那是你在我身上看到的他的影子。


“那你们还会在一起么。”


“他过得很好吧”郑云龙问袁云,也没想着得到袁云的回答。


他很了解那个人,他知道阿云嘎一定过得很好。


郑云龙翻到阿云嘎的微信发了句,恭喜演出顺利结束。


他那时不敢承认,与其说恨他妈妈恨阿云嘎倒不如说他只是没有勇气恨自己。


那把刀唯一杀死的只是他的希望。


他在前几年还幻想着他妈能说那句“带他回家吧”


后来他便不想了,没什么意义。


是他自己放手的。






10.


他过得很好,我过得也很好。


鄂尔多斯的羊喜欢一窝一窝的,从远处一看以为是草原上有了云朵。


滑雪场的雪是假的,每天也有无数的人在那儿接吻。


上海下完雪第二天就了无影踪。


剧场的海报换了别人,红薯摊子还是支在那儿。


袁云在朋友圈发了婚纱照,他点了一个赞。


我原以为我和他走一起可以打败这个世界所有的难题。


谁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大的难题。






11


阿云嘎被熟悉的主持人又一次提及到郑云龙,说是郑云龙新演的音乐剧一票难求。


阿云嘎笑笑,他看见了那副在剧场门口的大海报。


“我去看了,他演的很好。”










Ps


人生最苦的事莫过于求不得,放不下。


反之最甜的便是求得到,放的下。


郑云龙恰好拥有过,也放下了。


所以我把这篇文定义为“甜文”


第十章那些话的意思其实便就是“释怀”了。




郑云龙在章6里哼的歌是请以你的名字呼唤


我里的Mystery of love。


里面的歌词是


Now my riverbed has dried, 


如今我的河床 已然干涸,


Shall I find no other?


此后 是否再找不到如你一般的人,


Oh, oh woe-oh-woah is me, 


悲伤如我,


I'm running like a plover, 


只剩得 水鸟般的奔跑翩跹,


Now I'm prone to misery, 


现在 我开始困惑不解,


The birthmark on your shoulder reminds me, 


你肩上的胎记 还次次提醒着我,


How much sorrow can I take?


还有多少悲伤 我能够承受,


Blackbird on my shoulder, 


黑鸟 落在我的肩上,


And what difference does it make, 


这段情愫 到底有何不同不妥,


When this love is over?


这场爱情 究竟何时已无疾而终,


Shall I sleep within your bed, 


我还能 与你安眠于一张床榻上吗,


River of unhappiness, 


为悲伤填满的河流,


Hold your hands upon my head, 


把你的手 抚向我的额头,


Till I breathe my last breath, 


直到我的最后一次呼吸 尘埃落定,


Oh, oh woe-oh-woah is me, 


悲伤如我,


The last time that you touched me, 


还沉湎 在那最后一次抚摸的瞬间,


Oh, will wonders ever cease?


爱的渴望 会否终有一日消逝,


Blessed be the mystery of love, 


所幸 还有爱的奥秘永留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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